解開陸斯恩的手銬,包博恭面無表情的說:「陸老師,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?可是事情好像都朝著你過來,你家幫傭的死法和王蟬飛一樣,沒有血跡,也找不到頭顱,但是兩件事都跟你有關,線索也都到你身上就斷了…。」話還沒說完,陸斯恩一副嫌惡的樣子站了起來。

 

「包警官,如果你有證據就逮捕我,不然我要回家備課了,明天還有整天的課要上。」陸斯恩態度十分不友善,包博恭一臉尷尬,不知道該接什麼話。

 

還是劉子良打了圓場:「唉呦!老陸,老包是好意啦!你不要這麼兇嘛!對啦!你不能回家囉!你家是兇案現場,被封鎖了。」劉子良刻意岔開話題,偷偷看了包博恭一眼,包博恭露出感激的眼神。

 

陸斯恩抓抓頭:「糟糕!要上課的資料都在家裡,那我要住哪裡?」劉子良給包博恭使使眼色,包博恭聳聳肩一副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樣子。

 

劉子良放棄了,還是自己接話:「老包,在你陪同之下,我們可以進去老陸家拿上課資料吧?」包博恭還來不及回話,劉子良又對陸斯恩說:「老陸,你可以住我家,我家有空房間,我一個人住,政府給的宿舍還蠻大的。」包博恭搞清楚劉子良的意思,本來不苟言笑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微笑,看來這是他陪笑臉的極限,也許不經常做吧,看來很真的有點皮笑肉不笑,他緩緩的說:「我可以陪劉教授回家一趟,也可以安排住宿和警衛,看來劉老師也不是很安全…。」他還想繼續說,劉子良連忙打斷他:「不用了,在我家,誰敢來搗亂?我就不用說了,你大概不知道老陸是當年官校的自由搏擊冠軍,精通…。」

 

這下換陸斯恩揮揮手:「好吧!就這麼辦,老劉,可能要叨擾幾天。」劉子良咧嘴大笑:「我們老同學了,十幾年沒見面,都想跟你好好聊聊,你這什麼話…。」劉子良看陸斯恩一臉倦容,也收起想要繼續開玩笑的心情,拍拍陸斯恩的肩頭:「那走吧!」

 

三個人由包博恭開車回到山上的房子,陸斯恩掏出鑰匙開了樓下鐵門,還沒進門,陸斯恩一把擋住隨後要進來的劉子良和包博恭,食指豎在嘴唇中央,示意兩個人不要講話。兩個人隨即反應過來,退身門後。

 

三個人屏息以待,似乎有人要從樓梯下來。突然說時遲那時快,一個黑影從他們身後落下,往社區大門狂奔。

 

包博恭離那人最近,拔腿就追去。只聽陸斯恩大喊一聲小心,包博恭已經一個翻身跌倒,劉子良還要飛腿追去,陸斯恩阻止他:「不要追了,老包受傷了。」劉子良回頭蹲下來看包博恭的傷勢。

 

一隻如筷子粗的金針插在包博恭的左肩上,包博恭臉色慘白:「這年頭誰還會再放暗器啊?」劉子良實在沒見識過包博恭的幽默感,哈哈大笑了起來,笑到岔氣,還想一邊說話:「你…你…,從…沒…聽…過…你…會講笑話。」劉子良一邊拍著胸口順氣,才把話說完,隨即又大笑了起來。

 

陸斯恩倒笑不出來,他仔細看著這根針上盤旋的龍頭,再看看插上的位置,轉頭對劉子良說:「不要笑了,老包受的傷不輕,這是蟠龍針。這個人手段很毒辣,而且功夫極好,他隨手一甩就中了老包的氣戶穴,雖然要不了老包的命,但是如果沒搞好,老包這輩子不是氣喘就是胃痛…。」

 

劉子良緊張了起來,把身子靠了過來:「那怎辦?」聽陸斯恩左一句老包,又一句老包,劉子良知道陸斯恩已經把包博恭當朋友了,畢竟這針極有可能是要送給陸斯恩的,是老包剛好擋了下來。

 

陸斯恩連忙說:「把他扶進房裡再說。」兩個人七手八腳把包博恭抬進二樓屋子裡,劉子良走在前面,隨手把封條給拆了,包博恭經過的時候顧不得疼痛:「喂!你怎麼撕了封條,萬一上面怪罪下來,怎辦?」劉子良不在乎的說:「命都快沒了,還管封條,明天給你下個條子,說這件事歸情報局管,可以了吧!真是呆子!」

 

他們把老包放在床上,劉子良連忙要去找毛巾止血:「老陸,哪裡有毛巾給老包止血?」陸斯恩回他:「你有看到血嗎?這盤龍針是螺旋狀,使針的人練過氣功,使勁讓針像彈頭一樣鑽進去,現在卡到鎖骨,血滴不出來啦!」

 

剛剛戶外天色昏暗,老劉沒看清楚,現在開了燈,他看見了,果然針透衣服,卻沒有任何血跡,連老包淺灰色的衣服都沒沾上血,劉子良這才知道情況比想像的嚴重,開口問:「那怎麼拔出來?」

 

陸斯恩不回話,在床頭東翻西找。「找到了,好久沒用了!」老陸拿出一捲紅色絲絨布,輕輕打開,裡面並排著幾隻一樣鑄有龍頭的針,只是小很多,大約只有原子筆筆心那麼粗。陸斯恩對包博恭說:「我現在要封住你周邊穴道,這樣等一下拔針的時候,才不會氣血逆流,要忍耐喔!」

 

老包看到這麼大針頭要扎自己,還要扎「幾個穴道」,他眼睛瞪得跟銅鈴那麼大:「那不是要我的命?」劉子良還在旁邊開玩笑:「不是都叫你忍耐了!」

 

陸斯恩一支支把針插入穴道,其實老包並沒有感覺痛,只覺得像蚊子咬,只是還蠻大隻的蚊子就是了。老陸回頭對劉子良說:「賴打拿來!」劉子良一手往口袋裡掏打火機,一邊對陸斯恩說:「是你要抽嗎?老包不抽菸。」老陸只說了:「少廢話!」一手搶過打火機,卻留菸在劉子良手裡。

 

只見陸斯恩點著打火機把哪支筷子般粗的金針燒到焦黑,然後用紅絨布輕輕握住龍頭,慢慢往上逆時針旋轉,就像拔螺絲一樣,大概三分鐘左右,針才拔出來了。陸斯恩隨手拿起一瓶藥粉,直接就往傷口灑上去,說也奇怪,原本湧出來的鮮血,立刻就止住了。

 

劉子良看到菸點著忘了抽,薰到眼睛才用手從口中拿下來:「老陸,你這招哪學來的,以後要叫你神醫了。」

 

陸斯恩在床邊坐下,開口說:「老包要休息個三天,天天要用換藥,我看我們都得去住你家了。」劉子良:「沒問題,你還沒說你怎麼會這招啊?還有你的針也是蟠龍針嘛!」

 

陸斯恩拿張衛生紙擦擦汗:「我高中的時候參加針灸社,遇到一個老師傅,他教我針灸的功夫,後來高中畢業的時候,他得了癌症,就把這套針傳給我了,還有這罐據說是黃飛鴻家傳的傷藥,見血止血。針灸用的蟠龍針是他仿照一個神秘古老幫派的暗器做成的,所以我一看就知道。」

 

包博恭在床上聽到了,回話說:「老陸,那你怎麼沒當醫生?改念官校?」劉子良笑笑的說:「老包,你也叫人家老陸囉!患難見真情喔!還搶我的話,你給我乖乖休息啦!」隨手就往老包大腿拍下去,老包哇了一聲:「痛啊!」陸斯恩舉手制止劉子良:「他傷筋動骨,不要再鬧他了,好的慢,你可要負責了。」

 

陸斯恩隨即繼續說:「我念過一年中醫,因為打架被退學,所以我爸送我去念官校,要我好好鍛鍊、反省。」劉子良打開床尾的小冰箱:「哇!好小子,真會享受,房間放冰箱,好渴,來罐可樂吧!」陸斯恩隨手接過一罐他最愛的可樂,繼續說:「老師傅如果沒說錯,這蟠龍針是嶺南一個老幫派,叫做青龍幫的獨門暗器。三十八年,他們在台灣落腳後,就以教氣功、功夫為業,改名叫玄龍氣功。」

 

連床上的包博恭都皺了眉頭,劉子良接口:「這玄龍氣功不好惹,連總統都參加過他們的全國大會,不少達官貴人都是他們的學徒呢!」陸斯恩兩手撐在床上,接口:「我是不怕啦!看你們囉!」

 

劉子良看看躺在床上的老包,老包點點頭,劉子良就說:「中了一針,還不討回來,那情報局和刑事局一起關門好了。明天一早,我就叫局裡去砸場子,通通銬回來,看他們招是不招…。」老包聽到這裡連忙搖頭,陸斯恩背對著老包,但似乎感應到他的著急,連忙說:「我們倆個人先去探探場子吧,說不定是有人嫁禍青龍幫也說不定。」

 

劉子良,嘆口氣:「可惜老包不能去,情報局總是名不正言不順,刑事案總要刑事局嘛!」老包忍不住了:「誰認識我?叫老陸拿我的證件和名片就好啦!至少有個線索了。」劉子良假意要拍老包的大腿,老陸伸手去擋,劉子良拍回自己的大腿,詭異的一笑,一語雙關:「身體不行,腦袋還蠻靈光的喔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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